春回幽谷見梅新,雪水煎茶樂不勝,
誰道夜深年是盡?曉來依舊日東昇。
(山茨通際)
春回幽靜山谷,梅花綻放,盈盈新意。融雪煮茶,一盞清香寄無窮歡愉。有人言年終夜深,萬物歸靜;然曉光乍現,旭日仍自東起,一如往昔,不曾間斷。
文字,也許是頓悟的媒介,
就像那當頭之棒, 向月之指,若具慧根,見句即見真,尚迷途未返, 詩仍是一首好詩。
若視之為好詩,則此詩以梅、雪、茶諸象,描繪一幅冬盡春初的幽靜畫面,透露詩人對自然的珍愛與對生命輪迴的信念;希望長存,四時更替皆有其美。
若視之為禪,「春」「新」「樂」「夜」「年」「盡」「曉」「舊」「東昇」,皆是人所加諸的名相。自然之流轉,只循宇宙之理,不受時節、人心、喜悲所拘。「本來無一物」,詩中之喜悅與歲暮之思,其實是人心之鏡映,不是宇宙的本質。
「誰道夜深年是盡?曉來依舊日東昇」,乃詩之靈魄,道盡玄微:放下「盡」與「昇」,即返無始無終的法界。無夜無年,日照虛空;照者非人,照者非物,照者無取無捨,是心之止觀而非物之光動。
若視此詩為修行者的對境,它的魂不在詞句之美,而在人為概念的瓦解與返觀。外境為引,真悟在內。詩不言禪,卻處處入禪。
Spring returns to the secluded valley, plum blossoms anew,
Snow water brews tea, joy beyond measure,
Who says the night deepens and the year ends?
At dawn, the sun still rises in the 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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