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處分明答處親,半同含笑半同嗔。
君看陌上二三月,那樹枝頭不帶春。
(惠因静)
這首詩語言淺白,句句如日常話語,卻組合得耐人尋味,使人難以一眼看穿。
最曖昧的是最後一句,它像一面鏡子,映出兩種心境。
反問式:「那樹枝頭不帶春?」。是一種肯定:怎麼可能?春天已至,萬物復甦,怎會有枝頭不帶春?
陳述式:「那樹枝頭不帶春。」。是一種觀察:確實看到有一棵樹不開花,不吐綠。這是反常的狀態。
我無語,不會解析。只想說一個平凡的故事:
陌上二三月,春風已至。
人們說,春來了,該是萬物復甦,花開枝頭。
可我行過那棵老樹,它靜靜地立著,枝頭空空,無花無芽。
有人問:「這樹怎麼了?春天不肯來嗎?」
我笑而不答,只看那樹的沉默。
春不一定在花裡,也不一定在綠裡。
春可以在一棵不開花的樹裡,在它不爭不搶的姿態裡。
它不急於表現,不執著於季節的邀請。
它只是在那裡,如是如常,如空如有。
我想起那句詩:
「問處分明答處親,半同含笑半同嗔。」
像是春天對人的回應——既親切,又帶著機鋒。
你若執著於花開,便錯過了春的真意。
你若著相於枝頭,便迷失了心中的春。
真正的春,不在枝頭,而在你是否能看見那棵不開花的樹。
並對它微笑,無問無答,無喜無嗔。
The question
is clear, the answer sincere,
Half with a
smile, half with a sneer.
You gaze upon
the lanes in early spring,
Yet that tree
bears no trace of blosso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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