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掩香幃論繾綣。先斂雙蛾愁夜短。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鴛衾圖暖。
須臾放了殘針線。脫羅裳、恣情無限。留取帳前燈,時時待、看伊嬌面。
(柳永)
柳永詞中一個常被爭論的層面:情與欲的交織,以及文學語言的表達界限。
這首《菊花新》確實描寫了男女之間的親密情境,語言細膩、情感濃烈,尤其是「脫羅裳、恣情無限」、「留取帳前燈,時時待、看伊嬌面」等句,在潮語或白話語境中,可能會被解讀為露骨甚至「淫」的描寫。但若回到宋詞的語境與柳永的創作風格來看,這種表達更像是一種「情中有欲,欲中有情」的抒寫方式。
柳永的詞往往以市井語言入詞,描寫歌妓、情人之間的真實情感。他不避世俗,也不刻意拔高,而是以「真」為貴。這種「真」,在當時可能被視為輕佻,但也正因如此,他的詞才有那麼多「活人」的氣息,才能被文人吟詠之餘,也能被市井傳唱。
至於是否構成『淫』的描寫,則牽涉到審美尺度與文化語境的差異。在宋代,「香幃」、「鴛衾」、「嬌面」等詞彙是常見的婉約詞語,用來表達情愛之美;而在現代語境中,尤其是潮語直白的語感下,這些詞可能會被重新解讀為性暗示。
這種語感的轉換,並不一定是對柳永的誤解,而是語言演化與文化視角的自然結果。或許,我們更該問的是:在不同語境中,我們是否仍能讀出那份『真』?
She tries to hide the longing beneath the
fragrant canopy,
brows drawn tight, lamenting how short the
night feels.
She urges the young man: “Go to bed
first,”
the paired quilt already laid out, warm
and waiting.
Soon she sets aside her half-finished
needlework,
slips off her gauzy robe, letting desire
flow freely.
She leaves the lamp burning by the bed,
so she can gaze, again and again,
at his tender, lovely 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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