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破浮生虛妄。從人譏謗。
此身恰似弄潮兒,曾過了、千重浪。
且喜歸來無恙。一壺春釀。
雨蓑煙笠傍漁磯,應不是、封侯相。
(陸游)
「識破浮生虛妄。從人譏謗。」開篇就是醒悟之語,浮生如夢,譏謗如風,皆不足掛懷。這種語氣不是少年意氣,而是歷經滄桑後的自我釋懷。。
「此身恰似弄潮兒,曾過了、千重浪。」「弄潮兒」一詞極富動感,暗示詞人曾身歷險境、搏浪而行。千重浪既可指人生風波,也可暗喻國事、情事、名利場。這一句既有豪氣,也有滄桑,是對過往的回望與自況。
「且喜歸來無恙。一壺春釀。」歸來無恙,是對生命歷程的總結;「春釀」則是對當下的珍惜。這裡的「喜」不是歡騰,而慶幸。
「雨蓑煙笠傍漁磯,應不是、封侯相。」最後一句以漁者形象作結,與「封侯相」形成對照。陸游自問自答,否定了自己是封侯之人,甘願做個傍磯漁者。這種自我放下,似是對開篇「識破」的回應。
然而,陸游一生以報國為志,詩詞中常見「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之悲憤。他晚年仍寫「老去悲秋強自寬,興來今日盡君歡」,也寫「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這種「自寬」與「尚思」,正是他在「識破」與「不忘」之間的掙扎。
此詞不談金戈鐵馬,而以「弄潮兒」自況,回望人生如千重浪,終能歸來無恙,甘以「雨蓑煙笠」為伴,遠離功名之途。這種轉變,令人驚訝,也令人深思。
一方面,他仍祈望「王師北定中原日」;另一方面,卻說「浮生虛妄」。這種語言上的矛盾,是否反映了他內心的撕裂?他是在誠實地面對命運,還是在語言中自我安慰?
我們不禁要問:這樣的語言,是太真誠,還是太執迷;是天真未泯,還是思潮已亂?或許,他是在尋找最後的尊嚴。
I’ve seen
through life’s fleeting illusions,
and borne the
scorn of men.
This body—like
a tide-rider,
has braved a
thousand waves.
Yet I rejoice:
returned, unharmed,
with a spring
brew in hand.
Cloaked in
rain and mist, I linger by the fisher’s shore,
surely not one
destined for rank or fame.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